所孝德帝信得过殷家,不在处处提防殷家,殷家会帮忙铲除奸佞,肃清流寇,还大盛清明。若是把剑对准殷家,大盛的皇帝就要换一个人坐了,当然双方代价也会很大。
朝臣上书殷家众多罪证,殷溪澜的罪过不小,可是谁也不敢斩了她。殷穹能反,还有殷家四个儿子都在外有兵权,殷琪和凌风不用担心,外敌牵制住,殷寿是个没用的,又被家里连累,流放更远,对于殷煜诚是褒奖、升官,让殷家觉得还有希望。
文官们把权衡之术玩得很好。
殷溪澜在监牢的日子挺好过,这不跟狱卒赌上了。她真没碰过这个,看三个狱卒在玩,她就想试试。
“大杀四方。”殷溪澜使出全身的力气摇着,可一打开一二三点小。
狱卒可乐了,这殷大小姐的钱不好挣了。
“谢谢大小姐。”狱卒拿出欠债单让殷溪澜签字。
殷溪澜飞快地签字,都是荆无名的名字,有个会写字的一看,“大小姐,这名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!”
“是我师父的名字,我要是死了,你就找他要钱去,就是关在我左边的那个,不是右边的少年。”殷溪澜指着。
荆无名正在打坐,听到殷溪澜欠债竟然找他要钱,人瞬间来了精神,人也从监牢里出来了。他一个混江湖的,能被一把锁给困住。
荆无名拿起这么多张欠条,竟然欠了五千多两,他这一辈子活到现在都挣不了这么多银子。
“师父,他这么难伺候,性格这么怪,还不肯把医术传人,这辈子也只会有我这一个徒弟。再说了,您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亲了,等到您寿终正寝,您的东西不得传承给我吗?早不给晚不给迟早要给。我要是死了,我的债只能请您还了。”殷溪澜懒懒地。
“谁说我这辈子不成亲?”荆无名被气到了。
“吕先生不会嫁给你的,师父,你这性子当个孤家寡人最好。”殷溪澜雪上加霜。
“孽徒,为师要清理师门。”荆无名气得手都颤抖。
“师父,我今天死和明天死也没区别了。你要是能活着出去,我给你留了嫁妆的,你若是与吕先生成婚,我送你一个庄子,加百亩良田。”殷溪澜笑了。
这是有条件的,荆无名不傻。“谁要你的庄子和良田,你还是好好活着给我养老送终吧。”说完回监牢里了。
若是被抄家,她不能什么都没留下,所以就做了这个打算而已。
“殷大小姐,看出来您是个有良心的,不过这账您还是清一下。”狱卒真心想要银子。
林东鹿不知何时悄悄到了身后,拿过欠债单一看。狱中赌博,把这大理寺的监牢当什么?
还没等林东鹿发话,狱卒已经跪下求饶了。
“五十鞭。”林东鹿把欠债单给撕了。
殷溪澜腿软了,扑通跪了下去,愁眉苦脸:“你好好去,我会差人把银子送到你府上。那个林大人,我不用这么重的刑罚吧。我花银子买五十鞭可行?”五十鞭下去会死!
“大人饶命啊,五千两我不要了,有命拿没命花啊!”狱卒被拖了下去。
“小姐,我替您受。”沐阳挺身而出。
“行,沐阳,姐姐不会忘了你的。”殷溪澜爽快地。
“小姐,您真……太不讲义气了吧!我若是受伤了,谁来保护您啊!”都不客气一下,就把他推出去挨鞭子。
“我可以保护我自己。”殷溪澜拍拍胸脯。
“你……”沐阳都无语了。
“银子!”林东鹿蹲了下来,表情凝重:“我要银子。”
“多少?”殷溪澜只问这一句。
“三十万两。”林东鹿站起身。
殷溪澜给了他一个长柱体的印信,“万通钱庄,无上限。”
殷溪澜给完就被林东鹿的人扔回监牢了,再加了两把锁。
“小姐,你信他?”沐阳不明白了大小姐怎么说给就给。
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”殷溪澜抱紧自己想到那只死耗子。
“没事的,小姐,等我出去,帮你宰了他。”沐阳没杀过人。
“宰了你啊!行事如此冲动,不让你跟着去打仗是对的。”殷溪澜毫不留情地指出。
“其实小姐,我真的是为了保护你才留下的。”沐阳想到叔父的叮嘱,虽然他们小姐有时候疯疯癫癫,但是在大事上从不含糊,特别像年轻时的老将军。
“你不要总是这样讲话,很伤人。”沐阳被伤到了。剩下这根独苗,所有人都宝贝得紧,他明白,还是十四岁呢,他大伯就想让他娶个媳妇,传宗接代。他吓得直接骑马跑了,在山里躲了半个月才敢回来。上一辈因为战乱,死的人很多,其实谁愿意打仗,都想孩子媳妇热炕头,人到中年,也没这个心思成家。
殷溪澜摸摸沐阳的头,哄道:“别什么事冲在前面,等这件事过后,我让你和锦儿成亲。”
“得等我建功立业才行。”沐阳挺直了身体,男儿志在四方,怎么可以沉迷儿女私情。
殷溪澜真想打他。
“都生死未卜了,还想美事呢。”荆无名提醒。
林柔心善,想着给恩人送些吃食。大理寺这么容易放一个妇人进来,这监牢也不咋的。这大理寺少卿比大理寺卿权力还大,都没露过面,不会被架空了吧。
“殷小姐,民女林柔,两年前,您帮过我。”林柔满怀感恩。
殷溪澜当真不认得她,只是觉得她的眉眼与林东鹿有点像,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。
“我给您带了吃食。”林柔打开食盒。
“不可,小姐。”沐阳警觉。
殷溪澜却放下心,看起来是不太精致,有人能来看她,已经不错了。殷溪澜先递了一个给沐阳,沐阳以为是让他试毒。
那大义凛然地表情,殷溪澜也吃了一小口,没想到过不了多久,沐阳口吐白沫,眼睛泛白,殷溪澜也感觉头疼,头晕,身子软。
真有毒!
“不是我,不是我。”林柔吓得瘫软在地。
幸亏荆无名在,给殷溪澜吃了解毒丸,沐阳严重点,让他吐了点放毒的饼,又封了他的穴道,再吃了解毒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