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梨？你这慌慌张张的，是怎么了？”
就在黎月刚走出去时，王德全也带着人走了过来。
“没，没什么，陛下让我去浴室打水……”
黎月好像还没从刚刚的场景中回过神来。
她觉得姬檀风是睡着了，却又怕，自己刚刚的所言所语被他听了进去。
“小安子，你跟小梨一块儿去打水吧，她一个姑娘家可抬不动水。”
听着王德全如此贴心的话，黎月刚刚还有几分阴霾的脸上，瞬间露出几分笑意。
“多谢王公公。”
她原本就打算问问王德全，没想到，他先开口了。
不愧是在皇帝跟前儿伺候的人，真上道。
小安子陪着黎月去浴室打水。
所谓浴室，是碧水山庄纯天然的一座温泉。
碧水二字就是因此而来，水自远处高崖而来，引入一处活水，周遭再建造了亭台楼阁，成了这浴室。
从前因为要养身子，她在进宫之前，在碧水山庄养过一阵子身体。
这里的温泉，她很喜欢。
如今她成了给温泉添水的人，可恶啊，一下从人上人变成人下人了。
“小梨姑姑，陛下来了。”
就在黎月心不在焉的往池子里扔着花瓣的时候，一旁的小安子低声提醒了她一句。
黎月恍然回神，立马起身行礼。
“陛下。”
姬檀风换了一身素白中衣，宽大的衣袖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更瘦了。
上次他晕倒的时候黎月就发现了。
姬檀风看起来瘦，但整个人却很重。
只是，她拉他手臂的时候，发现自己摸到的基本都是骨头。
王德全也说过，陛下日理万机，常常废寝忘食。
食物对于姬檀风而言，更多是因为需要活命。
常年这样睡眠不足，吃的也少，他能活到现在，还真是奇迹。
“小梨，去外面把温好的酒拿来。”
王德全在一旁吩咐了句，黎月点头，转身去拿酒了。
哦，还有，爱喝酒了。
以前的姬檀风在她的调教下，可是一个好好少年。
乖巧的像是邻家弟弟一样。
等她从外面把酒端过来时，里头伺候的人不知何时从偏门退出去了。
一时之间，这浴室内便只剩下她和姬檀风两个人。
袅袅升腾的雾气，形成一片朦胧的云海。
殿内光影摇曳，影影绰绰，如梦似幻。
她的目光穿透层层白纱般的水汽，最终落在池边。
男人就那样随意地靠坐在光滑的池壁上，身体大部分浸在温水中，只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膀。
乌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束起，湿漉漉地披散着。
几缕发丝贴在他线条分明的颈侧和锁骨上，水珠沿着起伏的肌理缓缓滑落，没入氤氲的水面。
他闭着眼，眉宇间带着倦意。
毫无防备的姿态下，隐隐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威仪，像一头在领地中休憩的猛兽。
比起从前黎月认识的姬檀风，现在的他沉稳又内敛。
去掉少时外露的情绪，现在的他，更让人琢磨不透。
心思难猜不说，光是站在他身边，就觉得有几分害怕。
黎月定了定神，轻声唤道：“陛下，酒来了，奴婢这就退下了。”
她想上前将酒放下就跑。
总觉得和姬檀风单独待在一起，自己心慌慌。
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。
池中男人并未睁眼。
他随意地抬抬手，示意她靠近，动作慵懒，却是十足的命令。
黎月不敢怠慢，向他靠近。
温热的湿气包裹着她，让她脸颊有些发烫。
她在他身后约莫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，正准备放下托盘时。
变故陡生。
那只原本随意搭在池边的手，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。
黎月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，脚下瞬间失去平衡，天旋地转。
水花炸开，温热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，淹没了她的口鼻耳道。
她剧烈地呛咳着，从池水中冒出头来。
湿透的长发狼狈地紧贴在脸颊和脖颈上，水珠顺着发梢睫毛不断滚落。
她胸腔剧烈起伏，大口喘息着抬起头。
视线被水汽模糊，但那双眼睛，却穿透了一切迷雾，清晰地撞入她的眼底。
他们的距离很近，可以说是近在咫尺。
“陛下……”
黎月想后退，他却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腕。
男人在水中也如履平地般，朝着她步步紧逼，直到将她彻底堵在池子的角落。
她有些看不透他那双紫眸中翻涌的情绪，只觉得心跳的好快。
“太子年幼，朕身边也缺一个照顾的人。”
姬檀风唇角微微勾起，若是她没看错，他刚刚是挑眉了吧？
这话什么意思……黎月不敢接话。
现在他想起来姬珩年幼了？
是谁说的，十岁就在尸山血海里打拼的？
“奴婢殿前失仪，这就去换身衣服再来伺候。”
黎月缩了下肩膀，想从姬檀风手中解救出来自己的手腕。
下一瞬，他用一只手，直接扣住了她挣扎的两只手。
双手被举过头顶，姑娘娇小的身躯甚至在水下都站不稳，只能借着他的力道。
这个姿势难受不说，还很羞耻。
黎月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，耳尖都能滴血了。
“没听懂？”
姬檀风看着她这样，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过她湿透的身体。
其实如今仔细看看，他突然发现，她的容貌同月娘很像。
月娘长得很漂亮，只是气质更温婉，眉眼舒展开时，便真如明月一般。
她似寒宫月娥，精致而美丽。
但小梨的长相，却像是月娘还未长开时。
少女容貌清秀，骨相却很优越，假以时日，定然也不输月娘。
仅靠一个称呼，或许他还不能断定面前的人。
但姬檀风的内心已经涌起惊喜和雀跃。
或许眼睛看到的是假的，但……
比眼睛更早认出的，是他的心。
这一次，他打算赌一把，赌他的心，不会认错他的爱人。
“奴婢，奴婢的确没……”
“朕打算封妃，就封你为……”
黎月话音刚落，姬檀风便说了这句，只不过在关键处，他却停顿了。
他在欣赏黎月脸上的表情。
有惊慌，也有不可思议。
“陛下不可！奴婢人微言轻，大臣……大臣，他们……”
【恭喜宿主，目标任务‘姬檀风’黑化值下降2%】
黎月：？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