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漆漆的夜色下,一道紫色灵狐横冲直撞,在灵狐兽人居住区肆意撒野,大肆破坏了一圈后,竟甩甩尾巴扬长而去。
所过之处,物件四散,地上满是凌乱狼藉。
数十名狐族兽人怒吼着追了上去,一时间烟尘滚滚。
银狐族,银珏正坐在石桌前搬弄石桌上的木棍,听见动静后缓缓抬眸,眼神一凛。
灵狐兽人跑来了?灵烟这个笨蛋又犯病了吗?
最近这是什么节奏?
天天犯病,谁吃得消啊。
他刚要起身,一道道狐影已经朝他这边飞奔而来,密密麻麻。
他嘴角微抽……
“银珏!你个王八蛋!”
银珏:……
他招谁惹谁了,凭什么骂他?
沉烬“嗖”地一声闪身落在他身旁,语速飞快地补刀,“跟野兽人对骂,没骂赢,现在情绪崩了。”
“野兽人?”银珏眸光一沉,垂下眼睫。
所以,正式露面了吗?
然后被骂了,气不过,就跑来这边撒气?
他身形一晃化作银狐,定在灵狐跟前。
可下一秒,灵狐身影一晃,越过他直奔银狐兽人聚集地……
“卧槽……”银珏脸色一变,忍不住爆了句粗口。
接下来嘶吼声四起,银狐族人的尖叫、咆哮、求救此起彼伏。
打不过他就打他的族人是不是……
这压根不是犯病,是纯纯撒野来了!
“灵烟,你抽什么风?!”银珏面色冰寒,眼眸骤冷,银光一闪,直接朝那团炸毛的紫影砸了过去。
“没病装病是不是?”
沉烬在旁看傻了眼。
……他还以为灵烟是真的精神崩了,现在一看……
这分明就是清醒得很,连发泄对象都安排的明明白白!
专挑打得过的……
简直不要脸。
所有追来的狐兽人都默默退到十米开外。
中央,只余两道狐影缠斗如风,银光与紫芒交错不断,嘶吼声与撞击声震得夜林都颤了三颤。
与此同时,远处的山林深处,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又浑厚的咆哮声。
紧跟着,又是一道。
再接着,是第三道、第四道……声声狂暴,越来越近,越来越密!
一时间,整片夜林都仿佛被某种无法抑制的躁动搅乱了平静,风声带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。
数十名狐兽人瞬间收住脚步,齐齐屏息。
这声音……不对劲!
中央打得难舍难分、气喘吁吁的两位狐族族主也终于停了下来。
银珏冷哼一声,趁停手之际,毫不客气地朝灵烟狠狠踹了一脚,眼神里满是“你还撒不撒野了”的警告。
“今天这凶兽似乎有点……焦躁啊!”
“肯定是野兽人的缘故!”灵烟气的咬牙切齿,“他踏入狐地,气息扰乱,引起了凶兽躁动!”
银珏懒得理他,斜眼睨了他一眼,看来正面交锋没占着便宜,气成这样了。
“野兽人必须杀死!”灵烟看着银珏。
“看我干什么,想杀自己动手去!”银珏一个大白眼给过去,“还有四天的时间,你……得多想想办法了!要不然,比这更麻烦。”
“什么四天?”灵烟一脸懵。
“祭祀的时间!”银珏睨了他一眼,“超过81天不去祭祀的后果,你……应该知道!”
灵烟脸色瞬间变了,他当然知道。
有一段时间狐地降临圣雌的频率变低,以至于有一次他们没能在祭祀周期的最后一天及时完成,以至于险些被团灭……
从此之后,银珏便有了计数的习惯,只为确保每一届圣雌的祭祀不出纰漏。
“可……她才刚来狐地没多久!”灵烟忍不住低声喃喃。
这么快就到了祭祀的日子了吗?
“这一次,不光是圣雌降临。”银珏停在洞口,语气冷淡却意味深长。
“还有其他兽人……一并闯入狐地。”
他转身走回山洞,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拉得极长。
“这一次,显然与往日不同。”他声音低沉,仿佛在自语。
“甚至……这场祭祀是否还能顺利进行,都是未知数。”
说罢,他重新坐回那张凹痕斑驳的石凳上,沉默地望向对面石壁。
那面石壁上,刻着几道晦涩的符号。冰冷的线条,像是永远无法解开的谜。
这些符号,莫名的在他脑海中回荡。
他看了无数个日日夜夜,从未真正看懂……它们既不像图腾,也不像语言,仿佛某种来自更高层级的记录。
在意识到除了圣雌,还有其他兽人一并来到狐地之后,他特意给了他机会来看这些符号,想看看……是否有人能读懂这些符号。
或许,唯有看懂这些符号,才能解开狐地残酷的枷锁……
才能摆脱以每一任圣雌的性命,换取狐族苟活机会的残酷现实。
……
千里之外,血光冲天,山林如炼狱。
怒吼声震碎林间飞鸟,数头体型庞大的凶兽步步逼近。
白虎兽人立于血泊中央,周身血气如潮。
他浑身是血,双目如冰,早已分不清是敌是己,獠牙微露,虎爪森寒,已彻底陷入杀戮本能。
神兽血脉轰然暴涨,他身形剧震,白虎之形骤然膨胀至两丈有余,与周围巨兽并肩而立,毫不逊色!
下一瞬,极寒魂斩自他利爪间轰然斩出,寒气凝霜,刹那间撕裂空中扑来的三头巨兽的胸膛,骨裂声、惨嚎声几乎同时炸开。
虎尾横扫,呼啸如雷,又一头凶兽被掀飞,皮开肉绽,哀嚎连连。
第五只凶兽犹豫了一瞬,却被白虎兽人一把按进地面,硬生生踩碎了半边胸腔!
血雨四溅,血腥味刺鼻冲天。
整片林地仿佛被碾压过般惨烈,鲜血顺着乱石流入山沟。
余下的几头凶兽虽仍存一息,却龟缩在暗处瑟瑟发抖,目光里写满恐惧,不敢再前进一步。
一夜血战,直至昼夜变换,白虎兽人终于脚步踉跄,神兽血脉似被抽空般迅速退去。
身形一晃,光芒敛尽。
他从高大虎躯化为人形,半跪在地上,气息奄奄。
银发微乱,瞳中那份残暴与杀意逐渐散去,理智一点点归位。
他暗了暗银色眼眸,掌心附上胸膛那道龙形印记。
“该死的女人……怎么离得还这么远?”
萧朔低咒一声,眼角抽了抽,吐出一口浊气,终于倒在地上,斜躺在血泥之间。
像是被抽空般,没了一丝气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