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沈予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“这个混蛋,如果我再有力气一点,非要亲手揍他一顿出气不可!”
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。
沈予安轻轻摸了摸肚子,意识到自己晚饭都没有吃。
此时情绪渐渐平复,胃也开始咕咕作响。
她缓步朝着厨房走去。
厨房的灯光也亮着,门缝里透出一片柔和的白光。
推开厨房门后,她隐约发现锅里好像还留了一些食物。
她顺手拉开锅盖,只见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碗豆焖饭,米饭还热着,揭开盖子的瞬间。
一阵浓郁的饭香伴着热腾腾的蒸汽扑面而来。
她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,肚子再次发出“咕噜”一声。
这保温效果真不错,看来这饭刚做好不久。
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干净的小碗,盛了一碗焖饭。
找了个位置坐下来,慢慢地吃了起来。
刚坐下没多久,目光便被桌上的菜肴吸引过去。
她这才发现,桌子上的其他菜几乎都没有被动过,依旧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。
真浪费,这些可都是她喜欢吃的菜。
看着满桌的佳肴,她心里不禁浮现出疑惑。
沈熠辰今晚怎么了?
明明一开始是来好好谈离婚的事情。
可怎么谈着谈着就闹成那个样子?
结果事情不但没谈妥。
反而弄得整个气氛鸡飞狗跳、一团糟,简直令人崩溃。
想到刚才那一幕,沈予安又一阵心烦意乱,气得咬牙切齿。
等吃饱后,她靠在沙发上,一边消化食物,一边琢磨自己刚才好像把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了,怎么现在找不到了?
记得刚才进屋时确实是放桌子上的。
怎么翻遍所有角落都不见?
是被沈熠辰偷偷拿走了吗?
这个念头突然冒出。
她猛地一惊,心头警铃大作,立即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。
来不及多想,匆忙站起身来,迅速穿好拖鞋,转身就往门口方向奔跑。
她一路从卧室小跑过去,穿过长长的客厅通道。
寒风从窗缝里钻进屋子,灌进她耳边,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。
到达门口后,她放缓了脚步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,正准备拉开门。
忽然,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。
她看到门外静静地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,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听到脚步声,其中一名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语气没有半点温度,他冷冷地开口说:“沈先生交代过,您不能离开这座别墅。”
她感觉脑袋“嗡嗡”作响,。
沈熠辰竟然真的把她关在这了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一向冷静自持、对她也还算温柔的沈熠辰,居然会用这种近乎强硬的方式将她困在这座别墅里。
“他没有这个权力,也不能这么做!”
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叫道。
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依旧沉默不语,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,背过身去。
沈予安势单力薄,根本无法抗衡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。
她站在门口,紧咬下唇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几秒钟后,她开口问道。
“那他几点回来?”
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,冷冷地答了一声:“不清楚。”
“我是不是得一直待在这里?”
她不甘心地追问。
“他不回来,我就不可以出去,是吧?”
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。
……
家里的阿姨见了她就避开,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就立刻绕道走,连一句问候都没有。
做完饭打扫完屋子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。
沈予安一个人在别墅里快闷坏了。
电视上的综艺节目被她翻了个遍。
从真人秀看到脱口秀,再到选秀节目,甚至连她平时最讨厌的八卦娱乐台都看了一遍。
整个别墅前前后后她不知转了多少圈。
连后院西侧新冒出的一株野蔷薇她都清楚地记在心里。
几天后,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,不再像最初那般激动。
她开始盼着能见到沈熠辰。
希望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,哪怕只是安静地对视一会也好。
而沈熠辰,是真的抽不开身。
自从那次风波爆发以来,公司内部动荡不安,谣言四起。
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,觊觎高层的位置。
他甚至亲自去见了沈容楚。
那次爆料之后,沈容楚在家中大闹了一场,情绪几近失控。
他不再出门。
总觉得只要一踏出家门,就被别人盯着议论纷纷,等着看他出丑、等着听他的笑话。
他整天在家里对着保姆发脾气,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烂了。
客厅里摆设乱七八糟。
沈熠辰进来之后什么也没说,只是坐在沙发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容楚“表演”。
其实,沈容楚倒不是真被舆论彻底击垮了。
说到底,他对那些外界的声音根本不在意。
他在意的事情是,自己过去那些隐秘而复杂的心思被人当众扒开,一点不留情面地摊在众人面前。
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,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阳光下。
他丢尽了脸面,却又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,只能憋着一口恶气,毫无目标地将愤怒宣泄出去。
也许,这一切还包含着在他——沈熠辰面前继续演戏的意思。
就像是个丑角演员,穿着滑稽的戏服,强撑着在舞台中央扭动身体,只为了让看客多看一眼、笑一笑。
他沉默着不肯说话,沈容楚独自表演了一阵子,最后似乎也觉得无趣,渐渐停了下来,转身,缓缓走近,坐回沙发上。
“看我这个样子,你是不是感到很愉快?”
沈容楚终于开口说道。
语气带着挑衅,又掺杂着些许不甘。
沈熠辰心里冷笑着,表面却不显分毫。
他知道阮卿不在,正好能容沈容楚在这里继续自己的这场独角戏,演上一出可笑又可怜的荒诞剧。
就像一个被逼迫着戴上金色头饰的小丑,像极了马戏团中被迫跳跃、讨好观众的猴子,被鞭子逼迫着跳起可笑的舞步。
他语气平淡如水,轻轻开口问:“您什么意思?”
沈容楚微微扯了扯嘴角:“你知道当年和你母亲那件事的,只有沈家内部的人和阮卿。现在阮卿已经不在了,而沈长斌和叶霜英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,自然不会专门帮你洗清罪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