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二十二 章 查明真相(1 / 1)

天刚蒙蒙亮,“疏月阁”的朱漆大门外就已围得水泄不通。十几个面带红疹的百姓举着用过的玉容膏,怒容满面地拍打着门板,尖利的斥责声刺破晨雾:“黑心掌柜!卖的什么毒膏子!”“把我们的脸都毁了,必须给个说法!”

沈疏月踩着晨光赶到时,正见阿蛮死死抵着门,粗布衣袖已被扯得歪歪斜斜。少女满脸怒色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却谨记着沈疏月平日的叮嘱,只是低吼:“都静一静!我家姑娘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!”

“交代?等你家姑娘来,我这张脸早就烂透了!”一个满脸红肿的妇人哭嚎着往前挤,鬓边的银钗随着动作摇摇欲坠,“昨日还好好的,抹了你们家的玉容膏,夜里就痒得钻心,今早起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!”

沈疏月拨开人群走到门前,素色裙摆扫过地上的泥点,神色却不见半分慌乱。她抬手示意阿蛮开门,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脸上的红疹,声音清冽如泉:“诸位街坊稍安勿躁,先进店奉上清茶,容我细查。”

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,有人将信将疑地跟着进店,也有人仍在门外叫骂。沈疏月转身时,瞥见街角一辆青布马车的帘角微动,一抹熟悉的月白身影一闪而逝。她心头微动,脚步却未停顿,径直走向后堂。

“姑娘,这可怎么办?”阿蛮紧随其后,急得眼圈发红,“库房里的玉容膏都是按您的方子制的,绝不可能出问题!”

沈疏月抬手按住她的肩膀,指尖触及少女紧绷的脊背:“慌什么。取一盆清水,再备些银针和烈酒来。”她走到药柜前,取出昨日那批出问题的玉容膏,拔开塞子凑近鼻尖轻嗅。药膏里除了熟悉的玫瑰香气,竟隐隐带着一丝极淡的杏仁苦味。

“是苦杏仁粉。”沈疏月指尖捻起一点膏体,在指间搓揉,“少量掺入能让肤色显白,过量则会引发红疹。寻常人不易察觉,却瞒不过懂药理的人。”

阿蛮猛地拍响桌子:“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!要不要把后厨的伙计都叫来盘问?”

“不必。”沈疏月将药膏放回锦盒,“你去看看前堂那位张屠户的婆娘,她左额角有块月牙形的胎记。再留意王二的手指,他昨日帮陈掌柜搬货时被木刺扎了,应当缠着布条。”

话音未落,前堂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阿蛮刚掀开帘角,就见一个穿藏青短打的小伙计被众人推搡着往前,正是负责膏方搅拌的王二。他面色惨白,双手死死背在身后,袖口隐约渗出血迹。

“姑娘!”阿蛮怒喝着冲过去,却被沈疏月眼神制止。

沈疏月缓步走出柜台,目光落在王二颤抖的膝盖上:“王二,你进柜房当值三个月,手脚一向麻利。昨日这批玉容膏,是你负责最后封装的吧?”

王二猛地跪倒在地,额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:“姑娘饶命!小的……小的不是故意的!”

“是不是故意的,得看证据。”沈疏月蹲下身,目光扫过他渗血的袖口,“你的手伤本应换布条了,怎么还用着昨日的旧物?”她不等对方回答,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。王二惊呼一声,手背翻转过来,掌心里赫然躺着半锭银子。

“这是……”人群中发出一阵抽气声。

沈疏月将银子举到众人眼前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银锭上,映出上面清晰的商号印记:“这是城南宝昌银号的新铸纹银,每锭都有专属印记。王二月薪不过三百文,寻常人家一年也见不到这样的好东西。”

王二浑身抖得像筛糠,眼泪鼻涕糊了满脸:“是……是有人塞给我的!她说只要往药膏里加些东西,就给我五两银子!小的一时糊涂……”

“是谁?”沈疏月的声音陡然转冷。

“是……是个穿绿裙的丫鬟,说她家主子住在城西别院……”王二的声音越来越低,突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。

阿蛮眼疾手快地掐住他的人中,却见沈疏月正望着窗外。街角那辆青布马车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,只留下一道碾过泥水的车辙。

“把他拖下去醒酒。”沈疏月将银锭交给阿蛮收好,转身面对众人,“诸位街坊,今日之事是疏月阁监管不力,让大家受了委屈。这里有解毒的药膏,每人可取一盒,三日后若红疹未退,疏月愿十倍赔偿。”她打开药箱,取出早已备好的紫草膏,“另外,王二贪墨的银两,我会悉数捐给城外的慈幼局,也算替他积点阴德。”

人群渐渐安静下来,先前哭闹的妇人红着脸走上前:“沈姑娘,是我们错怪你了。”

沈疏月温声道:“无妨。只是日后还请诸位留意,若再遇到那穿绿裙的丫鬟,烦请告知一声。”

傍晚收工时,陈掌柜特意送来一坛陈年花雕:“沈姑娘好手段。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,那宝昌银号的后台可不简单。”他摩挲着胡须,目光在沈疏月脸上转了两圈,“柳家在城南有处别院,你可知晓?”

沈疏月接过酒坛的手指微微一顿:“略有耳闻。”

“柳如眉前日刚在宝昌银号兑了笔巨款。”陈掌柜压低声音,“听说她近来常去城西的水月庵,说是为沈老夫人祈福。”

送走陈掌柜时,暮色已漫过门槛。阿蛮正清点账本,突然指着其中一页惊呼:“姑娘你看!王二的月钱记录上,上个月有笔五十文的支出,备注是买了串蜜饯送给他妹妹。”

沈疏月接过账本,指尖划过那行小字。她忽然想起王二妹妹在水月庵做杂役,心头猛地一沉。

“备车。”沈疏月抓起披风,“我们去趟慈幼局。”

马车驶过石板路时,沈疏月撩开窗帘,望见街角那盏熟悉的气死风灯。萧凛负手站在灯影里,玄色官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似乎早已等候多时,见马车停下,只是淡淡颔首:“沈姑娘,夜色已晚,独行不安全。”

沈疏月望着他腰间玉佩,突然想起王二掌心里的银锭:“萧大人可知宝昌银号的东家是谁?”

萧凛眸光微动:“户部侍郎柳承业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柳如眉的生父。”

夜风卷着槐花香掠过巷口,沈疏月突然笑了:“多谢大人告知。改日疏月阁新制的薄荷膏成了,定当送大人一盒解暑。”

马车驶远后,萧凛望着车辙消失的方向,对暗处影卫道:“查水月庵的杂役,尤其是与王二往来密切者。另外,盯着宝昌银号的流水,看看柳承业近期与哪些官员有银钱往来。”

影卫消失在夜色中时,萧凛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刚从王二住处搜出的玉佩。玉佩上雕刻的缠枝莲纹,与当年皇后赏赐给柳氏的那枚如出一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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